第 4 章

第四章
陈霖长到五岁也就进城见过外祖几面，说到底古代的交通不便，女子出嫁若是同城或许还能见上几回，住的远了，那基本上一辈子也没机会再见了。
看他上头七个姐姐，长姐嫁的是省城的镖局少东家，二姐则是县里的读书人，来年就要进京赶考的那种。三姐还在备嫁，不过对方是员外家的独子，相信过的应该也不会太差。
所以陈霖更要努力读书，有功名了，才能成为自家姐姐们的靠山，在古代，除非是重武轻文，否则不可能不受重视。
“大郎。”用过晚饭后，其实也就正常的三四点，这时候天色还比较亮堂，陈老汉一脸慎重的聚集了三个儿子，连带三个儿媳也跟着一起围拢过来。
“爹，是身体不适吗？”陈子忠和两个弟弟顿时紧张起来，没办法，很久没见他们爹这么严肃的表情了，怪吓人的。
“是我想跟你商量，送霖哥儿去县里蒙学的事。”陈老汉看了一眼被祖母搂在怀里的陈霖说道，对此陈霖一点都不意外，毕竟他到了年纪，家里的书也都看完了。
“还是爹想的周全，霖哥儿也大了，是该去蒙学了。”陈子忠一听，不是老爷子身体不舒服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，对儿子上蒙学的事，他还是很支持的。
说到底老陈家当年也是出过读书人的，不然也攒不下这么些书来。陈老汉自己读书天赋一般，去考了两回没中，就想着自己的儿子。
结果生了三个儿子，这些个不孝子，拿起书本就犯瞌睡，被他追着凑也没用，没天赋就是没天赋，陈老汉只能放弃。
好在大郎争气，生了七个闺女后，还生了一个儿子，倒不是陈老汉重男轻女，实在是要完成改换门庭的这个愿望，只能是儿子。
“这不找你们过来商量，问问你们的想法。”陈老汉扫了一眼自家的三个儿子说道，说到底，进县城读书这件事，在他们家也不算个小事，而且读书也不是说一年两年就能读出个结果来的，必须召集全家的意见。
当然了，要是有人不同意？呵，直接赶出家门就是了，不拖累他！
“当然要送霖哥儿上学。”陈子厚也就是陈霖的二叔，毫不犹豫的说道。
“没错，霖哥儿才是我们家换门庭的希望。”陈子敬陈霖的三叔跟着说道，别看他和陈子厚是双生子，可论机灵，陈子敬不如这个二哥。
“你们都是这么想的？”陈老汉再次确认的问道。
“自然是了，霖哥儿是我亲侄儿，我不支持谁支持。”陈子厚当即说道，陈霖读书的天赋，是他亲眼看到的，作为亲儿子，陈子厚自然知道陈老汉最遗憾的事是什么，反对是不可能反对的。
明明早年也都是读书人，传到他们这一代只喜欢舞刀弄剑，他们也是没有办法。
“没错，二哥说的对。”陈子敬赶紧点头附和道。
“那就这么决定了，供霖哥儿去县城的蒙学读书，花销走公中。”既然三个儿子都没什么意见，陈老汉最终拍板说道。
在陈子厚身后的白梦就不大乐意了，凭什么陈霖一个人读书，要他们一起供？大哥家这么有钱！
“那是自然，要没有大哥，我们家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。”陈子厚笑着，伸手抓住背后拧他的手，用力握紧，警告的意味十足。白梦吃痛的松手，陈子厚这才松开。
“二郎家的，你怎么了？是不舒服吗？”陈霖祖母聂氏搂着陈霖，眼睛瞥了过去，看到二儿媳吃痛的表情，关切的问道。
“没事娘，就娃突然踢了我一记。”白梦哪敢说丈夫的不是，只能赔笑的摸着肚子说道。
“没事就好，你可是怀着娃的人，要注意些。”聂氏也懒得搭理二儿媳那点小心思，作为过来人，她还是很清楚女人的心思的，但是为了孙子，而且这个家要不是长子，哪能过上好日子？
当初两个儿子还小，她这个长子就出去外面找活干，才养活了全家，现在日子好了，就想撇开她大儿？想的美呢！
别的她不管，这白氏敢对她乖孙入蒙学有什么意见，就别怪她做婆母的不客气。
说是陈霖入蒙学走的是公中，谁不知道，家里大部分赚来的钱，都是她大儿的，也就是有些人眼皮子浅，才看不清。
“放心吧娘，白梦她身体好着呢，我们还去瞧过大夫，说这准是个小子。”陈子厚乐呵的说道，一点也没有刚才警告妻子的模样，“我不求别的，就希望这小子身体健康，平平安安的，最好吧，能像我们霖哥儿这么聪明，哦不，一半也成。”
“你还真是……”想的美！聂氏听到二儿的话，差点没忍住想反驳，她自己生的孩子，还能不知道？要有那脑子，也不会一个个的看到书本就头疼，大儿还好点，好歹读了基本书，二郎和三郎，他爹都不知道抽断多少竹条，一点用都没有，榆木疙瘩的脑袋。
“娘，回头我们去县城找份散工的活，也好贴补家用。”陈子厚知道他家老太太准没好话，赶紧先开口说道，把老太太的话给堵回去再说。
“好好，我们霖哥儿以后要好好读书，将来孝敬你两个叔叔。”聂氏这才高兴了，总算没白疼这个儿子。
“不用不用，这是我们应该的，只要想到我们家要出个读书人，比吃蜜都要高兴。”陈子敬赶紧摆摆手说道，他娘子芳容也是个老实人，跟着一起点头。
“就是，我们兄弟三人小时候爹打断了多少竹条，都不肯好好念书，也挺让爹失望的。”陈子厚在一旁帮腔的说道。“我就记得那时候我们家可穷了，都快吃不上饭了，是大哥出门找活干，才养活了我和弟弟。”
“你们要记住，你们大哥为你们做的，人要懂得感恩。”聂氏到底是最喜欢自己的长子，见两个儿子懂事，满意的很，不过她还不忘记再提醒两人，不能忘恩负义做了白眼狼。
“娘，放心吧，我和二哥都不是没有良心的人。”陈子敬点了点头，大哥带着他们一起赚钱，才有现在的好日子，他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。
“都是娘的好儿啊。”聂氏忍不住摸摸怀里的乖孙说道。
……
称赞两个叔叔，为什么要摸他的头？
就这样陈霖的上学提上了日程，怕是以后都没机会去放牛了，陈霖决定再去蒙学之前，得再去放一次牛。
所有人都会奇怪为为什么陈霖这个孩子，特别喜欢放牛。在他看来，放牛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，也是一件他可以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，家里面的家务活，他真心的帮不上什么忙，当然了，他的母亲也不愿意让他帮忙。
明明大家都是家里的一份子，只有他有这个优待。陈霖的灵魂到底是一个成年人，所以他总会想要帮助家里做点事情。
而且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秘密，那就是他第有一次去放牛的时候，拜了一个老道为师。
倒不是陈霖有什么武侠梦，实在是这个老道在第一次见到自己后，就死皮赖脸的硬是跟贴上他了，还没法子拒绝。
对上老道那张比他祖父还老的脸，他也说不出什么狠话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拜了师。还跟着学了一套养生操，据说只要坚持下去，他就能活的跟老道一样久，那么问题来了，老道究竟多大年纪了？
跟着老道学了个半月，还别说，这养生操是真的不错，以前读书，看个半个时辰就会感觉疲倦，然后效率还会变低，自从跳操以后，如今他腰不酸腿不疼，一口气跑几里地都不觉得累了，哪里还像个正常的五岁孩童。
这事陈霖不敢跟爹娘说，他总觉得老道奇奇怪怪的，怕吓着家里人。毕竟他祖父祖母都年纪大了，经不起惊吓。
感激老道的死皮赖脸，他才有机会跟着老道学习，其实除去老道那不靠谱的模样，陈霖跟老道学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。
他还把简化的操，交给了姐姐们，祖父腿不大好，也没办法学，所以也就是成天照顾他的几个姐姐，他就让她们跟着他一起练习。
只可惜大姐和二姐都已经出嫁了，不然多练习练习，对自己的身体也有好处。
用过早饭，陈霖就让自家的牛驮着他，缓缓的前进，最近没有需要耕地，只需要找草食充裕的地方，让牛自行进食就成，都不需要管的。
陈霖也算是天赋异禀，总能找到最肥美的草地，等到了地方，陈霖纵身跳下牛背，这要是在家，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，光是他祖母一人，就能念叨他没完没了。
在祖母眼里，他那已经不是从牛背上落下，那是从他们家房顶，哦不，应该是县城的城楼上跳下来才对。
所以避免吓坏家人，他从未展现出自己的武力值，也不是，最起码六姐和七姐是知道的，只是七姐有些憨，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有阵子六姐有点怕他，不过后来他把自己的鸡蛋分了她半个就好了，就是这么的容易……
没有什么食物是不能治愈一个吃货的，如果不行，那就是吃的还不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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